国际观察｜动员15万汽车工人加入工会，UAW显露扩张“野心”

本以为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（UAW）与底特律三巨头赢得创纪录的新劳工合同后，工会与汽车工人的闹剧将告一段落，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前奏。

美国时间12月7日，UAW表示，大众汽车在田纳西州的装配厂已有1000多名工人签了工会授权卡，约占总员工的30%。对此，大众表示尊重“工人决定谁应该在工作场所代表他们的利益”的权利。这一装配厂生产Atlas和ID.4，雇佣了大约3800名工人。

这一事件源于上周UAW在美国发起的一项史无前例的行动，即组织美国13家未加入工会的汽车制造商的工人，开展加入工会的宣传活动，其中包括特斯拉、丰田、大众、现代、Rivian、日产、宝马和梅赛德斯-奔驰等，它们在美国的装配厂有近15万名工人。

根据UAW的策略，如果非工会化工厂中30%的工人在授权卡上签名寻求加入，UAW则会公开具体情况。如果有50%的工人寻求加入，工会将和UAW主席费恩一起举行集会，并进行工会化宣传。如果得到70%的支持，并设立组织委员会，UAW将寻求认可或要求工会代表投票。

在底特律三巨头与UAW达成新劳工协议之后，大众在上个月表示，将把田纳西州工厂工人的工资提高11%。12月7日，大众称最近的加薪举措反映了“我们对团队成员的一贯承诺”。不过，一些分析师认为，加薪只是为了阻止员工加入UAW。采取了类似措施的还有丰田、本田、现代汽车等企业。

为何车企如此抗拒工会？美国工会组织历史悠久，工会种类繁多，有较大的社会影响力。工会存在的首要目的是保障会员的合法权利不受侵犯，对个人而言，意味着更高的薪酬与福利、安全的工作环境等。

但随着工会组织的不断壮大，以UAW为例，势力强大的工会甚至会插手车企的经营，利用罢工影响运营效率。以近期UAW发起的长达6周的大罢工为例，底特律“三巨头”都提供了创纪录的加薪，同意在未来4年半合同期内加薪25%左右，同时还提供了额外的补贴和福利。

据福特汽车披露，与UAW新签的劳资协议将使其增加88亿美元劳工成本，而在UAW罢工期间，福特汽车已损失了17亿美元，这将对福特今年的财务业绩造成影响。由于罢工，福特包括“高利润卡车和SUV”在内的汽车产量比原计划低了约10万辆。通用汽车则表示新的劳工合同将增加93亿美元成本。

马斯克一直都是工会的坚定反对者，他认为工会会拖垮企业效率，以至于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处于劣势。他曾表示，“如果特斯拉工厂成立工会，那将是因为我们在某些方面失败了，我们罪有应得。但是我们肯定会确保每个人都能在这里工作得很开心，我们给每个人提供股票期权。”不久前，UAW试图在特斯拉美国加州弗里蒙特工厂组织工人就成立工会进行投票，但最终失败。

近年来，UAW一直试图在外国汽车制造商经营的汽车工厂组织工会，但都没有成功。2019年，大众汽车工厂的工人以833票对776票反对工会代表，UAW以微弱的差距失败。2017年，UAW在日产汽车的密西西比州组织工会的尝试也宣告失败。

工会内部的腐败问题导致其公信力下降是原因之一。在大多数工会会员为自身权益而斗争时，工会管理者却领取高额工资，并频频传出贪腐丑闻。2020年，前UAW主席加里·琼斯曾被曝出至少挪用了超过150万美元的工会资金，用于旅游、度假、购买奢侈品和高档烟酒等。

不过在领导罢工大获全胜后，UAW的势头正盛，费恩声称“我们能打败任何人”。费恩是今年3月当选的新任UAW主席，相比前任，电工出身的他更草根、与工会高层更疏远、更擅长团结成员，因此也得到了更多会员的信任。

“你不必靠工资过活。”他在一份呼吁非工会工人的声明中表示，“当公司赚取数十亿美元时，你不必担心如何支付房租或养家糊口。更好的生活就在那里。”他作风激进，善于运用媒体，罢工期间的每次行动都会通过直播传达给工会成员，有力的组织让UAW的行动变得更有战斗力。

此外，正值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的关键时间点，手握大量选票的工会也成为政治势力拉拢的对象，拜登表示，“绝对支持UAW将特斯拉和丰田工人纳入工会的努力。”此前拜登和特朗普都曾亲赴罢工现场声援工人。

眼下或许是UAW实现在全美扩张“野心”的最佳时间点。